光间巷的故事（二十三）落幕
夫夫强强联手破案？（顺便谈个恋爱，日常向
私设众多：
愣头青执行者赛罗／观察力max迪迦
主线涉及杜撰人物，所占篇幅不多，以赛迪为主
细节经不起太多推敲，还望海涵（注:执行者就是执行任务的，没什么别的意思～）
中篇连载，每篇4k~5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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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醒了？”
机器人无法歪头，维李的头就机械地转了一个角度，向迪迦这边看了过来。
赛罗的身躯挡住维李投射过来的视线，他看着迪迦费力眨了好几下眼睛，原本还在喘息的上身仿佛被强制停止了动作，就好像那副身躯下面藏着的暗流涌动都被压了下来。
“很惊讶吗？”
迪迦的嗓子里透着喑哑，在说话的几秒钟里快速地把刚刚土崩瓦解的心理堆砌起来，建成了和昏迷之前一样坚不可摧的城堡。
“还行吗？”维李问。
他现在看不到赛罗挡住的一切，只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判断出对方的状况。这个结果令他神色几变，但终究没有到达出乎意料的地步。
“跟你无关。”
赛罗这时站了起来，露出身后的人。如果不是听出迪迦声音略带一丝沙哑，光看这个人的眼睛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明亮，维李会以为刚刚躺在这里在梦中承受他毕生恨意的人不是他了。
迪迦低下头，俯视着坐在地上的维李：
“你给我看那些，是想让我理解你吗？”
“不，我说了，这是一个赌约。”
“结果呢？你输了吗？”迪迦问。
维李仿佛不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，他咧开嘴角说：
“你赢了。”
“但我输没输不一定。”
“还不死心啊。”
迪迦把目光从维李身上撤下，那条撤退的信息距他昏迷到现在已经发出去有一会儿时间了，如果不出意外，赛文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。
“你看了那段记忆，应该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。”
这场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，没有人出声打扰，与维李相连的机器人也就一动不动地守在角落里，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。
维李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，在赛罗看起来那像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，就如同一个时刻紧绷着的疲惫身躯忽然有了归宿一样。
但一个机器人，此时又有什么归宿？
“其实你能醒来，我挺开心的。”他看着迪迦，转而又把目光对准赛罗。
“那真谢谢你。”赛罗不咸不淡地说。
“你们这些从M78来的人……你是从那里来的，对吧？”
“怎么？”
赛罗拧起眉，没懂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看着不像。”
“……”
维李对他的反应感到好笑，光说也不解释，笑着笑着，那笑容里头就带了一点羡慕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……别的星球，我也想去看看。他转而问道：
”你们的那个星球……很漂亮吧？”
“还行，就是太亮了。”赛罗转着手腕漫不经心地回道。
维李听着这话才觉得好笑。
“亮点不好吗？如果有一个星球没有夜晚，没有黑暗，那还怕什么呢？”
“那生活在那颗星球的人一定很无聊。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一种景色，就和你们向往光一样渴望一点暗。所以哪怕是光之国也有暗下来的时间，有日升的黎明就有日落的黄昏。”迪迦说。
维李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迪迦顿了顿，说：“那是地球。”
“那是和桑美达拉很像的一颗星球。”赛罗补充。
维李没有说话，他眯了眯眼睛，突然把头偏了过去。这条走廊没有窗户，全都是密闭的空间，但他就是想透过这些铜墙铁壁看看外面。
科学家一生中最向往的东西，也是最得不到的东西。他喜欢着的，被他亲手毁了个体无完肤，而这种阴差阳错却贯穿了他的一生。
他是图什么呢？
为了给地面的人报仇？想要报复天上的人？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他自己最清楚。
因为无能，所以越是办不到什么，就越是想要去做。剑走偏锋也好，不择手段也行，最后只要达到了目的，那再来一次，他还是会再来一遍。
只是想想，当初给首辅的那一句回家吃饭的承诺，还是成了说说而已。
“我这一生啊……”
他说话的声音很轻，轻到赛罗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到他嘴里的话，战士针落可闻的听力让那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科学家说：
“我这一生啊，都是躲在暗处的，实验室里，这里……”
赛罗这才发现维李与他们之间隔了一条走廊，把他们分成对立面。走廊的冷色光照下来，似乎真的和他说的一样，他自己躲藏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，而他站在明处。
赛罗只觉得这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。他听了半天，却一直没有等到下文，也没有打算开口去问。迪迦却看到了这人脸上出现的哀恸，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缅怀半生呢？又在什么时候会露出这副表情呢？
那个机器人说他一辈子都躲在暗处……一个人如此断定自己的一辈子，那是不是就是说，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？
暗处……
那什么地方能比黑洞还要黑暗的呢……
维李没有看向他们，他喃喃细语，把那句残缺的话语补全了：
“就连这个时候……都不能见一见太阳……”
迪迦眼皮一跳。
他们身处军舰里面，理应是在和黑洞隔的最远的地方，但是那里因为爆炸发出的震动在这里也能感知到，那安如泰山的军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，难以想象黑洞附近是什么样子。
这个疯子……一个寻死的疯子。
维李的那个机器人靠在墙壁上，在刚刚爆炸的一瞬间头垂了下来，但因为维李事先安排好了坐姿，没有让机器人很没形象地倒在地上，还保持着那份傲气和体面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了一只胳膊。
被斩断的机械胳膊横在走廊中间，自脱离机器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任何动力。但是那条胳膊被阴影和光明一分为二，一动不动的手指朝着迪迦和赛罗的那个方向。
看起来就好像……他试图扒着地面朝着亮的地方过去，却永远被后半边的黑暗留在了那里。
在爆炸发生地点的几十公里开外，泰罗还在给小学员上药。几分钟前的那场爆炸来得突然，值得庆幸的是，他们提前收到迪迦撤退的消息，现在并没有人员因为爆炸伤亡。
只是，如果没有副官带来的援军，他们的撤退无疑要缓慢许多，再慢上那么几分钟，后果都是他们几个不能承受的。
“结束了？”一个学员问道。
这爆炸声把所有人的神经提到最高点后，后来的寂静似乎也在预兆着什么，像是一切都结束了，但貌似又没有，总给人敲了一记心慌的警钟。
“但愿吧……”
“至少对桑美达拉来说，结束了。”
迪迦捏了捏垂在一旁的手指，可能是对这个人的一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，所以整个过程下来一言不发，思索到最后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，打算离开军舰往外去。
“所以，接下来是宇宙的尽头？”赛罗跟在后面问。
“……先回去吧，回光之国。”
迪迦把话说完，轻轻松出一口气。不论哪一种结束，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轻松，因为梦境过后身上压的东西太重，能减轻一点是一点。
但是他低估了芯片带来的后遗症，心里的郁结因为芯片主人死去的缘故，狠狠地向下一拽，紧接着呼吸停滞，迪迦因为稍微的懈怠措不及防，整个人一下重心不稳，在转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
赛罗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情况，反应极快地扶住他，用肩膀撑着对方站起来。
“我没事。”
迪迦一开口就是这三个字，好像已经准备很久了，只要赛罗一问他的情况，就铁定是这三个字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抗事儿的？”
赛罗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对迪迦说话，说出来的时候不仅是迪迦，就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，我就是……”
我就是怕的很。
后面的话他没说，只是把迪迦搂得近了许多，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呼吸，断断续续的吐息却是温热的。
他像是要确认什么东西还在一样，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，尝到了对方嘴里的血腥味，自己却颤着声音说：
“我他妈都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？”
他在光间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，他和自己以往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。可能是因为去过太多星球，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身边人的喜怒哀乐，经历太多，见得太多，所以大多时候对什么事情都呈现出来一种无所谓的淡然。对所有认识他的人来说，他就像一个过客，看似云淡风轻，其实早就把那些鸡毛蒜皮的情绪一个人揽了下来。
混蛋又深情。
他想问：
你在梦里都看到了什么。
赛罗自迪迦醒过来后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，可一直都是在心里面一遍遍问，因为他知道迪迦这次他打算把梦里的东西包揽下来，不让别人窥探分毫。
迪迦在用自己的方式，笨拙地保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，下意识把自己当成那个哪怕是天塌了，自己也能抗下来的人。
但是迪迦忘了，自己的无所不能，在他想保护的人看来，也不过是一身肉体凡胎，也有累的时候。他疲惫至极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，赛罗垂在一旁的手里，紧紧攥着的东西。
回去的这条路比来时难走得多，因为赛罗身上还担着另一个人的重量，不仅如此，少年心中还载着关乎另一个人的心事，在沉甸甸的返途过程中，落了地。
“老爹，我们回来了。”
先前在远处，赛罗就朝着黑洞那里望了一眼。现在走进了，才真正看清那场爆炸带来的后果。他不是没有见过宇宙破裂的景象，但这么近距离倒是第一次。爆炸剩下的碎片溅落在他脚边，只要多往前走一步，那么这里就应该多上一具尸体了。
“迪迦这是怎么了？”
赛文他们正在安顿伤员，一时有些手忙脚乱，一转头就看见赛罗又背了一个伤员回来。
“稍微休息一下就行，不耽误返程。”迪迦说。
赛罗有些生气：“是，谁都不耽误，除了你自己。”
泰罗有些新鲜：“这是闹别扭了？”
赛罗没有答话，赛文在一边笑了笑，说：“我们整顿好了再走，不着急。”
这里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，赛罗就没有把迪迦放下。他感觉身上的人将头抵在自己的后背上，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发了火，他现在才愿意把自己的疲惫一点一点展现出来。
赛罗蓦地心里一软，心里纳闷说：怎么生气都这么没有原则，转而又把刚刚生硬的语气硬生生掰碎，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：
“撑不住了就睡吧——你看到了，没人受伤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要是准备出发了你就把我叫醒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赶紧睡！”
迪迦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，算是回应了赛罗的那句话，随后眼灯一熄，抵在身后的头就不再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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